剛剛知道曾經那麼喜歡的葉子就這樣隨風而去了
突然閒，毫無徵兆，沒有預告

或者其實葉子飄落並不是樹忘記了挽留
只是，葉子有她説不出口的理由
……

很久以前以《葉子》的歌詞為靈感寫了一個短篇
幾乎是模仿MV的情節
那種心碎的堅強，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會擁有
只有阿桑，連風，都帶不走她沙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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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以此舊作悼念阿桑，在風中消逝的葉子


Leaves•Tears
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Begin
“蘭，早上好！”
“園子，早。”
園子有著超人朝氣的招呼，讓蘭無精打采的聲音顯得更加寂寞
某人的心緊縮了一下
“蘭，怎麼了？”園子關切地問
“……園子，”沉吟許久，忍不住眼中的淚，蘭努力讓聲音不至於太過顫抖，才抬眼
“從今天起，只有我一個人生活了。”

教室裡一片死寂，大家只是默默地收拾書包準備紙筆書本，沒有一個人説話
除了呼吸和心跳，沒有更多的聲音了
然而當蘭帶著微笑打開教室的拉門時，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目光整齊地聚焦到她身上
男生們隨即繼續自己的事，只是動作都放慢了許多
淚，是忍下來的
蘭依然微笑著走進教室，就像平常一樣，只是沒有與園子在説話
園子擔心地跟在後面，看著蘭
良久，一個女生站到蘭面前，打斷蘭無聲的前進和室内的沉默，質問而又抱歉地開了口
“毛利，你真的不在乎嗎？”

心最深處，仍在淌血的角落，新傷舊痛都沒有痊癒，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忍耐了下來
這一次，心，真的碎了

蘭沒有説話，只是微笑著，低下頭，從女生旁邊走了過去
女生回頭，緊緊盯著蘭孤寂的痛苦的、依然微笑的背影，不再説話
“新一他，不喜歡我哭的……”
站在他的桌旁，輕撫著他留下的鉛字，蘭仍保持著優雅的微笑
所有人都不説話了

Smile
體育館内，女孩們的籃球激戰展開得如火如荼，一點不輸給男生們曾經的足球賽
蘭首當其衝，搶球、防守、進攻、投籃，一一都完成出色
大比分獲勝，女孩們卻沒有聚起來歡呼
蘭笑得燦爛，忙著招呼各人買飲料慶祝
在場邊的園子，抱著膝獨自坐著
“給！”眼前豁然一罐冰可樂，園子抬頭，蘭像過去一樣，彎下腰，笑得美麗
“啊，謝謝……”
蘭陪著坐在園子旁邊，開始喋喋不休地、興奮地講起方才的球賽
“蘭！”猶豫許久，很不忍心地，園子突然打斷
蘭微笑著轉過臉來
“我……我都聽説了，新一君他……”哽咽著，説不下去
再不想給那鮮血淋漓的心再添傷痕了
蘭無語，轉回去，看著手中的可樂，又茫然地抬頭，視線的高度，好象是看著那送來可樂的青梅竹馬
好象，他還活著，只是看不清她的眼神

倏地，淚滑下來了，然後，蘭笑了
如此淒涼的笑，讓人的心生生髮疼
“是啊，新一不在了……就在昨天……所以，”重新低下頭來，仍是微笑著，“從今天起，只有我一個人生活了。”
“蘭……”
“可是呢，”又轉過臉來，繼續微笑
只有淚水破壞了完美的偽裝
“我會一直……一直微笑著活下去，連著新一那份活下去，不管心有多痛，都一定會笑著的。因為，新一他……最不喜歡我哭了！”
還能説什麼？
無話可説

Stay alone
放學，所有人都走了
除了蘭
獨自坐在他的座位上，回憶過去，恨自己不懂珍惜，卻不知從何恨起
太在乎他，無論去哪，一定是跟在他後面；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給以最大的支持；無論有多麼危險，一定要粘著他不放
他的腳印旁邊，一定印了自己的腳印
習以為常，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青梅竹馬，這是屬於我的驕傲
只要他在，就什麼都不怕了
失去他，事實上早已天塌地陷，自己的世界早已不復存在了
哀莫大於心死，現在，連淚也再淌不出來了

“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蘭輕輕地唱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只是心又飄到了哪裡，就連自己看也看不輕，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
唱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哢”
門輕輕地響了，很清晰
蘭驀地抬頭，細看，終於，淚水決堤
冬，陣陣呼出的白氣，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身高，熟悉的手的大小，熟悉的掌印
知道了，他的存在

蘭走出去，開門，不見一個人
他卻看著蘭毫無知覺地穿越自己的身體，茫然無措
看見了蘭在教室裡，看見她流淚，看見她唱歌，只是聽不見她的歌詞
也看見了她堅強地笑著
蘭退回去，再次回到位子上，趴下，痛哭
他走進去，到她身邊，坐下，撫她的肩，她的發，她的手，感受自己熟悉的她的一切
她是知道的，自己來過了

“新一，你在對不對？”
側臉趴著，從座位上看向自己的座位，想像他的表情
輕輕地，仿佛在嘲笑，蘭微笑著轉移視線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蘭輕聲唱
“愛情，原來的開始是陪伴；只是我也漸漸遺忘，當初是怎樣有人陪伴……”
心痛

歌詞是那麼地孤單，一個人，路燈下，再找不回愛過的種種
回憶還再，他卻已離開

Feeling
末了，蘭收好書包，獨自回家
路過了熟悉不過的“家”，仿佛燈光還在，歡笑依舊
微笑的衝動湧上來，卻被曲解成了苦澀的淚
“討厭，又哭了。”
仿佛，他在身後遞過一方潔淨的手帕
“來，擦擦淚，笑一個嘛！”
那樣的笑，多好看
他在的，不知道如何知道的，但他確實在的
感受到了他心痛的目光，他沉重的呼吸，他的心哭泣的聲音
還有，他修長的雙臂環住自己的溫度

Finally
風吹過，枯黃的落葉中只摻了一片綠色，小得幾乎看不見
但終於發現了
淩空飛舞的葉子，翅膀一樣地飛翔
截住了，串在項鏈上，永久保存在胸前

“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The End——

——by 江戶川 蘭 （現Raychain·蘭）
2004．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