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正在看數學。

老媽一定會說我是白癡，為這樣的事哭了一次又一次。
她會說，沒關係，她們既然可以這樣做，那就不要理她們好了。
她會說，這裡呆不下去就別呆了，省得自己煩心。
她會說，既然已經試過了，圓滿了，那就不要再玩下去了。

她會這麼說。

可是我呢？
有時候真的不是感歎一句“今年犯太歲啊”“腦殘年啊”之類就可以解決問題。我那麼愛這個存在，我以為我在這麼多次的絕望之後終於找到可以愛值得愛的一個存在。
誠然，我用錯了方式去維護它。誠然，我過於自大地認為我可以做到。誠然，我太天真。
我以為不管怎樣她們明白我的動機所以即使責怪即使生氣也不會對我怎麼樣。
2008年03月20日晚11點40分以前，是的我依然認為這個存在值得我愛就算被討厭就算被無視這個付出我認為值得。
在那開始的八分鐘不到以後，我推翻了這個信念。

原來她們是這樣想的。

原來她們想做的是這個。

原來，從我忍無可忍開始，她們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念頭。

當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剛剛鬆動了一點的黑暗又鋪天蓋地。
一片茫然。一片轟然。一片淒涼。

想想是不是“因為這個行動”“導致這個後果”，想想是不是“因為是我做的”“所以有這個後果”。
如果換了別的一個，會是怎樣。
不敢想。

曾幾何時因為背叛而痛楚了許久。我記得我仍能微笑，仍知道沒有誰是為了誰而存在，少了誰我也能夠很好地活下去。
從她們突然跟我說無法收拾開始，心一直緊緊抽得生痛。笑不出來，嘴角一勾起就會牽動淚腺。
但是卻連眼淚都流不下來。
睡不著，吃不下，連最喜歡的課都聽不進去。坐著發呆，站著發呆，走著發呆，騎在車上，人家叫也聽不見。
從來不怕事的我居然，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有餘。

我沒有跟任何人說我有多痛苦。我說不出來，無法言喻。
就算說了，有幾個相信呢。
從來沒有人相信我說我很痛苦的話。
不後悔，僅僅為自己用了錯誤的方式去維護這個存在、造成這樣的結局而感到內疚。
因為覺得，這個存在，比過往所遇見的所有存在都更值得我付出。
至少，曾經。

現在信心又失去了，一整晚上什麼都沒做看著網頁發呆。相關的討論大概已經轉移陣地了吧。怎麼可能還會允許我插手。
背地裡怎麼說怎麼想，面上無視我，安慰我，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她們批判的目標。
我笑，可以說我沒良心。
我哭，可以說我裝假搏同情。
我留，可以說我恬不知恥。
我走，可以說我不負責任。
……
不管怎樣我都可以是錯誤。
或許我想太多，或許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們沒有跟我明說我永遠不會知道她們是不是這樣想過是不是這樣說過。

就連無心觸犯，都變成了指責的依據。
就算澄清，就算解釋，這麼多人，誰會拋開別的不管，清明地相信我呢。
做人光明磊落，我是怎麼做的，我是怎麼想的，我就老實地說了。
有沒有做過，有沒有故意，我全都說的是真話，信與不信，主動權在別人手裡。

輪不到我控制。

是的我說過，如果我走可以解決問題，那我走沒關係。
似的我說過，如果我做什麼可以挽救一些什麼，那我做什麼都可以。

是不是忘記了，我應該補上，如果大家依然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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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陷入了低迷。茫然間逛到自己的BLOG上，發現小乙給我留了言。
然後點到她的BLOG上去。
安靜的窩……
我的世界已經渾濁而昏暗了，怎麼望都只有亂七八糟纏得我透不過氣來的迷霧。安靜，我的世界只有一片無意義的喧囂，吵鬧得令人頭痛欲裂。
然後，從迷霧中就會突然刺出很多的利刃，曾經它們如同水晶一般美麗純潔，現在它們試圖穿透我的身體。
在那之前，它們穿透了我的心。

傷透。

曾一相情願地以為有人是在保護著我的。是不是因此就開始放肆了，是不是因此就忘記了什麼，我不知道。
總是很高興發現有父母以外的人願意為我付出，願意保護我。

後來才發現，也許這只是我過於天真的幻想。

小乙說永遠愛我。有一段時間她找到了她的寶貝我失落得幾乎發瘋。她不要我了，她有了她的幸福，點開好友列表流覽再流覽發現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
就像是，茫茫荒原中，佇立著只有一個我。
已經沒有力量再去追究這個永遠能永遠到什麼時候。在現在，我已經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可以說話的人。
有不能說的，有不敢說的，有說了也無法理解的，有理解了事情但不理解我的。
什麼都有。除了，在我的角度理解事情的人。
包括小乙。

抱住。
親愛的，對不起，到最後我依然只能一個人走。
我找不到可以為我指路的人，我找不到可以聽我發瘋撒氣的人，我找不到願意為我分憂的人，我找不到會伸手保護我的人。
我找不到。

你是我想保護的人，我願意聽你發瘋撒氣，願意為你分憂，願意為你指路。
但是你依然不是我能在遇到麻煩的時候可以投靠的港灣。因為你不會明白，不管我說不說，你都不能理解我內心正如同死灰一樣蒼白，血淋淋的蒼白，抽緊得如同擰成麻花一樣的毛巾，快要撕裂成無數片。

一再地明白到自己無法屬於這個地方，一再地明白到原來自己不受歡迎，一再地明白到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依然會被遺忘，一再地明白到不管我怎麼願意承擔責任怎麼願意去當炮灰依然只是廢話，就算我立刻切腹死了還是會有人拖我去鞭屍。

不管我做什麼，總會有覺得不解恨的人。
既然如此，我能做什麼？

我，一個人走。

080321 淩晨3：28完。
Ray